顾清木唱歌很有一套,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总显得很亮,与你对视时眼神很深情,不论嘴里是什么歌词,只要他盯着你,都好像在表白,说他真的真的很爱你。
岑澈就曾在那双眼睛里迭荡,然后又在那些歌声里迷失。
其实要论唱歌,顾清木肯定是比不过岑澈的,他顶多就是一个业余爱好者的水平,和专门学过音乐的没法比。
但岑澈愿意承认,顾清木的歌声是他听过的最有魅力的一个。
当然,这个评价,哪怕是在当时的他看来,滤镜也太厚了些。
被他亲自夸赞过的人,今天在台上唱着他的歌,眼睛紧闭,岑澈看不见记忆里的那双眼睛,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都模糊起来。
岑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报名表,顾清木穿着白衬衫,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就以这种方式。
岑澈没法克制习惯,他拿出久不用的钢笔,在报名表上顾清木的证件照旁边写下“清丽”两个字,还没写完,钢笔笔尖却劈开了。
好像某种预示。
岑澈松了手,笔掉落时重重砸到桌子上,墨迹晕了一大片。
他突然抬手按下右耳耳机上的按钮,耳返里的伴奏停下来。
顾清木一句歌词还没唱到底,尾音泄了一些,像天涯飞去再也寻不回的孤鸟。
岑澈声音沙哑,他掩着嘴轻咳一声,缓下心底那阵很浓重的情绪,才开口解释:“音乐有点问题,就唱到这吧。”
听到耳机里导演疑问声的各位导师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顾清木讪讪放下话筒,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霎时接触到透亮的灯光,他感到茫然。
他唱得太投入了,在副歌部分被叫停就是硬生生地将他与这首歌剥离,顾清木觉得心脏泛酸,牵连着五脏六腑都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散散地盯着岑澈,不像在问原因,倒像在说着委屈。
岑澈愣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纸,开始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