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自然有人来揭露真实情况,试验室到处都是铁墙,不见天日的封闭空间让人喘不过气,甚至有些人在注射缓释剂后出现了异常反应,而纪氏医疗为了防止流失受试对象,压下消息后强制继续试验。
这些我全都知道,我甚至亲眼目睹过,知情人说着试验室的昏天暗地时,我满脑子都是惨白灯光下的alpha,血沿着他的手臂流入指缝,他安安静静地坐着,连呼吸都轻飘飘的,好像灯一黑他就会消散。
回忆中止时我倏忽惊起,胸腔积压的气息震得身躯紧绷,我忽略了一旁伸来的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不了几步脚踝开始隐隐作痛,身后追来的人没有多说话,绕到我前面蹲下,“上来。”
我默默揽住他的脖子,趴上他的背,他握住我的大腿稳稳起身,朝台上讲师面不改色地撒谎:“老师阮榕腿疼我带他去看看。”然后就背着我离开。
他一路掠过路人稳步疾走,到地下车库里找到车,让我坐进副驾驶,却没有问我要去哪里,我正要开口,他就将我揪着衣角的手指扯到他手心中用力握了握,“没事的,我都明白,我带你去找夏飞意。”
是的,我想立刻见到夏飞意,我早该明白,他知道自己有缺陷病后总是习惯隐瞒,总是把我推开,我如果不自己追上去,或许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高速路上堵车,于是纪飞泽驾着车缓缓驶入一条乡道,这边是s市医科大学旁边新规划的商业城,如今还未动工,四处都是准备拆除的废弃工厂。
就在我们要转弯时,我透过两指宽的窗缝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如同飓风般带着强压,迅疾剧烈地蔓延开,我脸色一变,“快停车!”
纪飞泽也意识到不对,他把车窗升上去后加速,“附近有alpha在用信息素压制,我们要赶紧走。”
那点气味慢慢消失殆尽,我忍着胸腔里残余空气也被抽干的心慌,强迫自己脑袋冷静下来,周围有alpha使用信息素压制,如果现在下车,我说不定就连路都走不动了。
可是再回忆起那股浓烈的气味,松香与花香绵绵交织不尽,明明是最柔软清新的味道,却像狮兽震怒嘶吼里细不可闻的悲怆呜咽,我控制不住自己出声喊纪飞泽停车,“你放我一个人下去吧……我不会记错的,那是夏飞意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