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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一刻的确是相信他的,可是我后来才明白,他那么讨厌医院的人,怎么会先松口对我喊疼?

他骗了我,在那天训练的时候失去意识软倒在地面上,嘴唇苍白得像泡发的枝叶,我跪在他身边,把他额发拨开看到他连昏倒时也紧皱着的眉眼。

我的脚步几乎与心跳齐平,不知道是心率一点点下降,还是我使出了全身力气在追摆着他的担架平车,我连周遭声音听入耳都是空鸣,又怎么还弄得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

我跟上救护车一路到了医院,医生说他没事的那瞬间我心颤得肩膀胸腹连着震动了几下后呼吸才真正涌入发涩的喉腔里。

医生说是缺陷型手术失败后的结果,他在暑期进行了两次腺体修复,可是手术风险太高,两次都失败后他的腺体承受力不允许再次进行,可他依然选择了第三次手术的术前准备,这就导致了

我茫然地看向了一旁的陆玄奇,他却好像明白一切的样子。

“他是标记缺陷型。”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我恼怒极了,这团无名火不知该往那里发泄,于是我揪住陆玄奇白净的衣领,在上面留下狰狞乌黑的痕迹,指甲尖勾在棉麻丝线上,再用力些就可以撬开我的指甲盖,陆玄奇为此微微弯下身,抓住我的手腕。

“阮榕,是他不肯让你知道。我也只是无意听见,我没有资格吐露他的隐私。”他的嗓音和面容一般清冷淡漠,但他用力拧着我的腕骨,拧得我拳头充血发胀再也握不成拳头了,他才放手。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我四顾时周围人来人往却仿佛一片空荡,除了抱着脑袋蹲在地面上,我想不出什么办法让自己不至于情绪失控而错伤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