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远方逐渐泛白,他已感受不到皮外伤带来的疼痛,只觉得胸口闷的慌,仿佛是有把梳子在涮洗他的肠道,让他止不住胃里的翻涌,频频想吐。
“算了。”初亭泛起莫名的焦虑,有种窒息的压抑感缓缓罩住他的口鼻,“我不能这么决定阿珩的下辈子。”
金回无奈的靠在门柱上,若是辜负了主公的嘱托,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月亮被一圈白茫茫的薄雾环绕,肉眼可见的缓缓落下,东边开始透出晨初的曙光。
光线落在积灰的窗柩上,逐渐上移。
司星珩翻开沉重的眼皮,干裂的嘴唇皱在一起,嗓子紧的每次呼吸似乎都能听到摩擦声,她下意识的去摸床头的茶杯,抿了两口准备已久的凉茶,喉咙深处都像是有一把毛刷刮过似的。
初亭和金回守在门槛外,虚掩的木门透来股股难得的凉气。
她双手支在身后,企图撑起身子。
简陋的木床哪承受得住这样的力气,突兀的“嘎吱”一声,倒比司星珩显得更脆弱。
“醒了?”初亭窜起身,见她面色无大碍,赶紧问她,“金回想带你回契戎,许是霍骠骑的意思,你去吗?”
司星珩就着残留的茶水抿开干裂的嘴唇,软薄的双唇在大力挤压下有了些许血色。
“母亲和你们都在京城,我去契戎干嘛?”她翻下床,穿好鞋袜。
“可是”金回不顾伤口撕裂的疼痛,一下闯进来,被司星珩托住安置在床边坐着。
初亭呼出一口浊气,面露难色,他虽是尊重司星珩的选择,可也认为去契戎是目前情况下的上上策。
司星冥为了在皇后手里换取保护司星家的资本,被动卷入夺嫡之争,而太子对司星珩有股难以表明的执着。
可太子与三皇子对立,司星冥为首的整个司星府都站在皇后亲生的三皇子背后,若司星珩与太子牵扯不清,太子一旦失势,必定连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