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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没有用寺里惯常的素布,而是铺了雕兰刻花流云软锦, 一看便是宫里头制的样式。

皇寺里女姑大多被传到后宫给娘娘们传诵,司星珩住在其中一个女主持的西房, 离青臧和惠悟的房间甚远。

“每日中午我来领你去就斋, 其余时候不拘做什么。”青藏大师端着架子, 话基本上都是惠悟在交代。

司星珩心不在焉, 担心在寺外的母亲。

“太子领着人下山了,姑娘放心。”惠悟把虎口上挂着的捻珠拨给司星珩,在她手腕上绕了好几圈,便和青臧退了出去。

司星珩端坐在“十”字窗前, 想不明白母亲将自己送来这的意图,外面的情形她也一无所知。

但既来之则安之,她释然一笑, 取下头上繁复的嵌花垂珠发髻,用插在竹筒里的木簪随意挽个半簪, 其余的头发散在腰间, 几缕稍短的发丝飞在前面,简洁而不失素雅。

她不用随小和尚们早起颂功课, 除了三餐也无人来打搅她。

千里之外不停报来喜讯, 司星珩拜了数次主殿的神佛, 大殿前的古树上挂着好几个出自她手的许愿铃。

太子曾遣随从给她带过包裹, 不过被青臧大师拦在了皇寺外, 隔日太子竟亲自前来, 但半路就被宫里叫了回去,只托一个小僧帮他把一只发簪带给司星珩。

发簪顶头嵌着颗蓝田玉细雕的兔子,尖端被磨的圆润光滑,明显不是新买来的。

司星珩见着簪子的第一眼,便觉得十分熟悉,可出处又说不上来。

受太子所托的洒扫小僧唤做悟明,细问之下居然不是太子安插到皇寺的细作,于是在司星珩有意引导下,他成了在寺里唯一一个和司星珩搭话的人。

悟明等小和尚都听说后山住的是皇后娘娘托惠悟大师照顾的人,原以为是个心高气傲不好得罪的贵人,没想到是个如花般正当年纪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