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便察觉,从边境回来后,司星珩附近若有若无的总随着些影子,而且武功皆是上乘。
可那些人十分谨慎,每当他想将人引出来时,影子就会消失一段时间。
罢了,等这次回来再说。
——
黢黑的夜空在慢慢褪色,朝晖透过清晨的薄雾,斜斜的从窗棂照射进来。
溢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棉被,司星珩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换了一床干爽的。
再一睁眼,就看见霍祁唇边含着笑意,挺直的坐在镜前束冠,周身像是被晨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边。
他往日偏爱用绸带将长发随意一绑,若是他不动刀,压着身上的杀气,倒还像是个英姿勃然的公子哥,洒脱中带着些文雅的儒生气。
现在霍祁却刻意束了独株的高马尾,玉冠相衬,战袍肃穆,长枪清寒,一身的凛冽肃杀之气,宛如一潭深水压的人喘不过气。
见她醒来,霍祁才慢悠悠的靠近床边,“我要走了。”
“等等我,送你出去。”司星珩不顾四肢的酸软,翻腾起身,简单的换了里面贴身的衣袍,就披上霍祁放在房内的氅衣,戴着兜帽跟着出去。
霍祁牵着司星珩,将她扶上寺门口的华丽马车,吩咐车夫将她送回府。
她用手遮住半边脸,掩耳盗铃的跟车夫说了几句话,就尾随在霍祁的马后。
不知怎的下起了雨,纷扬的雨珠从天而降,落于光滑的冰面,好似立于腾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