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要把花布塞回去，钱多多就推回来，然后说：“哥哥，你拿着吧，反正我的钱也花不出去，这些就当我借给你的，你要是出去了，帮我带点大城市的玩具回来吧！”

何一不知道大城市是什么概念，但是看着手中的花布，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大概是走了很久，他不敢花身上的钱，他怕没有钱给钱多多买玩具，吃的喝的都可以从垃圾桶里找到，虽然会有变质的，肚子疼几天也就挨过去了。

好在走的时候是夏天，虽然很累，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冻死，他最喜欢在木头或石头的长椅上睡，很凉快，就是有时挨着花花草草蚊子会很多。

他见过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见过很多很多长得不一样的人，和村子里不一样，“大城市”里的人都不会重样，今天见过，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何一很高兴。

时间应该是又过去了很久，周围的人开始脱下短袖，穿起了长袖长裤，何一也跟着加衣服，大多数时候，他捡不到合身的衣服，总是短一截长一截，不过他很满足，因为衣服也可以换了，不像在家里，一只手掌就可以数完所有衣服。

何一喜欢新鲜的事物。

最寒冷的冬天，他来到了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灰蒙蒙的楼，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树影，烟囱里冒出的烟都能隐没在这片灰色里消失不见。

何一决定就在这里了。

这里的人不会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不会隔着老远就避开他，即使是凑近那些贴着漂亮剪纸的商店，也不会有人拿着扫帚抽打他，虽然也没有什么人主动靠近，但是何一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太冷了。

他又冷又饿，身上的衣服依然是秋天那一套，早被他穿的包浆了，油腻腻的，外表看起来就像一大块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