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衣服,蓝加然觉得被子里很冷,于是蜷缩成一团,可片刻后又哪哪儿都发烫,热得翻来覆去。
浑浑噩噩中,他清楚地知道陆今南在,也听得清每一句话。
陆今南摘了帽子脱了外套,径直往卫生间去,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盆温水,把浸在其中的毛巾捞起来拧干,微蹙着眉掀开被子一角。
他握起发烫的胳膊,用毛巾轻轻擦拭着,从颈窝到心口。然后缓缓把人推起来,又去擦了擦后背。
因为满满当当的行程,他的神色间可见一些疲倦,却没有什么烦躁。每次擦过都会细心地盖好被子,再去重新浸湿毛巾,拧干。
蓝加然只感觉温热的毛巾在皮肤上,离开后慢慢带来些凉意,一遍一遍由上至下到达腰部和小腿。
或许是隔十分钟、也或许是二十分钟,陆今南就会用温水给他擦一擦胳膊、后背,然后把湿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
湿毛巾一直在更换,还给他吃了不同种类的药,测了不知道几次体温。
“你休息吧。”在不知第几次被抚摸额头之后,蓝加然迷迷糊糊醒来,抓住伸来的手。
“没事,烧已经退了一些了,你睡觉吧。”陆今南坐在床边,给人盖好被子。
蓝加然清醒了一些,翻动略微好受些的身体,摸到了枕边的手机,看到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陆今南十二点多落地,一点到酒店,已经就这样照顾他三个小时了。按照他感知的测体温和更换额头毛巾的频率来说,陆今南应该是没睡的。
“别看手机了,再睡会儿。”陆今南低声说着,哄着把手机拿了过来。
蓝加然朦朦胧胧地看着那人影,忽然心里动容。他能想象到陆今南风尘仆仆赶来,守在床边几个小时,用温水给他降温、不停地测体温,记住要间隔开来吃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