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因为叶启维昨晚的自我告解,和随之而来的顿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潜意识判断。现实中的一部分行为投射进来,扭转着那些诡谲的迹象,造梦机器的齿轮终于开始规律运转了。
叶启维思量着其中的深意,异常轻松地说:“原来是这样。挺好的,你再也不用对我产生莫名的愧疚感了。”
不,他还是无法全身而退。陈霁初懊恼地摇头,低沉道:“梦里,你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让我做决定,可是我能决定什么呢?”
叶启维在奔向死亡之后,才把选择权交给他。
未实现的心愿无论是否渺小,当一切都已经覆水难收时,这便是一种何等无解的要求。
陈霁初甚至都没来得及尝试自我了结,梦就终止了。他却觉得这比哪一次都要痛苦,似乎他本该决定的,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死。
“这么说,你的梦好像是时间倒错的。”叶启维猛然醒悟道。
他把陈霁初讲述的几个梦境联系在一起,越发肯定自己的论断。
从旁观不识之人的尸体,到忽然记起他是谁。从徒手挖出深埋的刀,到主动把刀藏进土里。
从死亡到死亡之前。
惟有雨的存在,似乎侥幸逃脱了流逝的序列,不曾留有嬗变的轨迹。
表象之下,幻梦在不断倒退着,短暂地定格在有意义的时点。直到现在,仍没有回溯至原初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