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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临来到床的侧面,坐在候诊的塑料凳上,看着床上的阿姨。

非细菌性的膀胱炎都不太好治,或者说,就是没得治,它会让人不分时间地点地尿急,不是什么来势汹汹的病害,但是长久的不方便,慢慢耗尽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置物台上还随意放着她的挂号单,58岁,和他妈妈一个年纪啊,费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福的身躯,爬满皱纹的脸,因为隐秘不适而拘谨交握的手。

老阿姨突然偏头对费临说:“生了病,好没有尊严哦。”

“啊?”费临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点阿姨想掩饰尴尬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生病,很正常。”

费临回忆起自己母亲的样子,虽然年近六十,但保养极佳,看着也就四十几,如果不是对比这个阿姨,费临几乎不能意识到,其实妈妈已经老了。

时光并不总是赐美,只是金钱和健康在换了张减速卡。

老阿姨继续说:“我以前很喜欢旅游,生病以后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厕所。”

“也可以用尿袋。”费临帮她想办法,说完意识到了有点不合适,走到哪儿都提着个尿袋,更没有尊严。

老阿姨没有接话,空气变得沉默,只有齐昆灌药的声音。

费临涌起一些别样的心情,于是离开了治疗室。

他叼了支烟,决定在医院的小庭院里散散步,这时节橙花刚刚落完,空气里还有残留一点柑橘类植物特有的清香,有点闷热。

命运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祂是人类的终极关怀。

人生起伏,告别一些人,认识一些人,再重逢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