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临回办公室,沈别目光追随他的背影,讷讷答:“下午有科室学习,我忘了,又想起来了。”
一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电脑,看不见对方的脸,心思各异。
沈别先是尝试着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但是发现压根静不下心,胸腔里一团乱麻,最后不知道拿着手机在瞎点什么。
来到这里前做的一切心理建设,都会在看到费临的时候土崩瓦解。
少年时代踌躇、犹豫,怕被拒绝,索性像个隐形人一样,暗自喜欢,收集他的文章,看他的手术视频。
他想成为一个清醒理智的人,也那样要求自己,井井有条的生活之下,只有午夜无人时,敢在星空之下幻想禁忌,触不可及的禁忌。
他在费临出国时,安慰自己,看吧,你和他是两条平行线;他在费临还有女朋友的时候,用道德约束自己,什么都别想,他是直的,会有美满的人生。
但是现在,他单身了,并且要和自己在一间办公室待三年。
三年!沈别被天降的馅饼砸中,狂喜之后又变得有些恐慌,而且在一次次的接触中,恐慌之中冒出一丝大胆的冲动。
他想把要跳出来心按下去,在听到他说“以后保持距离”时又绵绵作痛,涌动的情绪像夏日里穿堂的风,不该吹这么猛的风,但是很凉爽。
另一边。
费临沉浸在手术终于又上路的喜悦中,仿佛重回二十岁。掉到这破地方来之后的愤懑情绪一扫而光,现在看谁都很顺眼,尤其是沈别。
重回手术室,人间迦南地,二十摄氏度的空气里,流淌着电刀切开皮肉的焦香味。
之前在神外,虽然每天刺激、疲惫而快乐,但是因为太熟悉,舒适圈让他处在一个平台期太久。本以为泌尿外的手术没什么难度,但跟沈别时不时闲聊,发现还有很多挑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