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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石萍泪流满面,那种痛苦、懊悔与不甘占满了整张脸。

摹得,那种无言的悲悯和愤慨汇聚在苏懿心头,千万种思绪汇集到一起,就像是经年的痛楚,沉疴的旧疾,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悲蒋石萍无处可依,无路可退,在这个世界孤立无援,就像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不会留下什么印迹,没人牵挂,除了自己;他怒苏伟业多年夫妻,妻子生病一句关心都无,怒他麻木不仁,怒他绝情如斯,发妻生病他却只想着外人,连自己这个儿子都不关心,自己可是他至亲骨肉啊!

苏懿阖上眸子再睁开,是清明一片,也是大彻大悟,他对着掩面而泣的蒋石萍道:“妈,今天我先给你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你先住下,明天一早我陪你去。”

夜晚,蒋石萍经历悲喜太过,再加上又是病体,很快就累了睡着,苏懿今晚陪着她,一直到她安睡,他才透过狭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一切热闹与他并不相关,他是这个城市的外乡人,是繁华都市的异己,是底层苦苦挣扎的蝼蚁。

这个世界漠然的对待他,苏懿也同样淡漠地注视这个冷漠的世界,并不是像诗句中那样,世界报我以伤,我却报之以歌。

良久,他踌躇地打开手机,在通讯录中来回切换,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按下一个号码。

那是安嘉的号码。

铃声响了四下就被接起。

“喂,学弟怎么了?”安嘉那边甚是热闹,不时传来电子音的枪声,似乎是和谁在打游戏。

苏懿犹豫着,看向窗外,不安地在房内来回踱着脚步,轻声道:“学姐,我能先预支一个月工资吗?”

“没问题啊。”安嘉回了一句,随口问了一句:“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