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冽川咬紧后槽牙,拼命按捺内心的慌乱和惧怕。他过往二十九年的人生一直光风霁月,从不患得患失。
但这一刻里,他真的怕了。
车钥匙上拴着的小太阳挂件被他紧攥在掌心,承受的力道太大而变形。
来往医护家属杂乱的脚步声,急救床滚轮和地面的摩擦声,尽数充斥在他紧绷钝痛的神经里,真难受,却抱不到宋澈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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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高声喊着“宋澈元家属”。一直蹲守在门边的傅冽川忙走上前,宋绅义也几步匆匆走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解释道:“目前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意识也已经恢复清醒,只是身体还有点虚弱。”
老父亲宋绅义拍着胸脯吁出口气,却又听见医生补充说道:“但不容乐观的是,据我们观察检测,病人头部受伤,引起了神经性耳聋,并发腺体功能失灵,信息素消失,还需要进一步治疗。”
“啊?耳聋?”苟厚睦睁大了眼睛,难以接受道,“医生,他是个歌手啊,他……”
“我们知道病人不能失去听觉,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也会影响他的事业发展。”医生耐心地细致交代道,“对于听觉,我们会尽全力帮他恢复。但是家属请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关于他的腺体功能能否恢复,我们不敢保证。如果无法修复,他会失去性别。”
“元元现在……”宋绅义被这一记当头棒喝砸得愣了半晌,声音颤抖着问道,“不能算是个oga了?也听不见声音了?耳朵有的治,腺体只能看造化,是这样吗医生?”
“嗯。”医生颔首应道,“可以这样说。”
“我们知道了,谢谢。”傅冽川抬手捏了捏鼻骨,一脸疲态也面无血色,却异常冷静地点点头,哑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