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与他颇为亲昵的相靠着,见他头上有些凌乱,又拨了拨,结果越来越不成样子,只好将头发散开再重新整理。
晏希白见她越来越慌乱,握住了她乱动的手,“不必忙活了,便让它散着吧。”
望舒看向镜中朱颜,“你看,我们多么般配。”
他笑的有些痴,“若是日后我们便像寻常夫妻一般多好,理云鬓,画蛾眉,对镜贴花钿。恩爱不移,相携到老。”
想到方才她的话,他又说道:“可是,望舒,这世间多的是痴男怨女,又怎会事事如意?大抵最好的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望舒低眉,“是啊,所以望舒可以不求一辈子长情,只在意现下一时欢愉。我阿耶阿母也曾恩爱过,可最终还是在时间的消磨下一点点、一点点归于平淡,落得个难堪的境地。”
“殿下,我知道您身居高位,此后君临天下,他人生死不过一念之间,您需要繁衍子嗣,需要从后宫制衡前朝诸多势力。”
“可是,殿下,我不愿与你落到那种相看两相厌的境地,我也不甘心与你只有一时欢愉。您当初说过的,一生只认定我一人。我顾不得这会如何艰难,但我偏偏要你这样。若殿下觉得日后会有那么一天,再也不会喜欢望舒了。”
“那现在就作罢吧。我将归于山野,若是不见,便不会因求不得而相思苦。”
他眼中流露出光亮,欣喜道:“君子一诺千金,我应允的,永不后悔。”
忽而,不知想到什么,晏希白眉目间有些落魄混沌,望舒看不清他此时是悲是喜。
他说道:“自从那日在太医署晕倒,我便浑浑噩噩,做了许多梦,每一次都关乎你。如梦亦如幻,似真亦似假。”
“令我痛苦不堪,好像那才是现实。”
“每天都期待着落日掉入我怀里,但望舒是天上的月亮,她遥不可及。我试图去摘月,她爱众人,却独独不爱我。”
望舒听着有些难受,投入他的怀抱之中,“殿下,是假的,月亮一直在你怀里。”
他失声笑道:“嗯。只属于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