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昭从腰间布袋又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扔给了素娥,随后比了几个数字,素娥疑惑地问道:“一日三次?”
她又比划了个倒出药物涂抹在手中的动作,素娥瞬间明白了,两人不再多言。
望舒在一旁看着她,问道:“裴娘子可是喜欢楚凌云?”
裴言昭一脸错愕,半晌后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像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
望舒轻笑一声,“喜欢也不喜欢,或者模模糊糊连自己本身都并不清楚。”
两人陷入了沉默,望舒说:“那在边塞行军打仗之时,楚将军可有向你提起过我这个前未婚妻?”
裴言昭直摇头,最终却垂下了眼眸。
“你在边塞的故事一定异常精彩,只可惜此生无缘亲耳听到。待日后裴娘子得空,多学了些汉话,便像写话本一般讲讲你这么些年的奇闻,届时可否送我好生观瞻,一睹凉州大漠的韵味风情。”
她浅笑着看向望舒,伸出手指想要与望舒拉勾约定,在内心说了句:“一言为定。”
望舒明白了她的意思,出口道:“那就一言为定。”
方惊吓过度,现如今马车颠簸,多了几分疲惫,她开始闭眼养神。
裴言昭却看向了窗外,若有所思。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哑女裴言昭生于凉州,长于凉州。一家老小皆因时疫而死,她是这场浩大的劫难之中,唯一的幸存者。
家乡的人都说那是天神的诅咒,我们都应该学会认命。
但裴言昭不信,因为她亲眼见到,有人能将疫患治好,哪怕只是千百人中侥幸的一个。她是个哑巴,是个怪人,从小便四处学医,妄想着有一日能悬壶济世,救尽天下可怜之人。
但更多时候,她却知道,能害人的不仅仅是病,还有人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