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继续颠簸着,颠得左立的一颗心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无处可妥帖安放。他实在是忍不住,问覃望山:“陈哲和他那个老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覃望山说:“客户的家事,了解一些,也不尽然了解。”
左立又问:“陈哲说他早就到了,隔着两个包厢在观察你。”
覃望山并不觉得惊讶:“他们这种人,比一般人小心谨慎很正常。”
左立立刻接口问:“哪种人?”
他看着覃望山微微张开的嘴,觉得要从那张嘴里蹦出“同路人”几个字。覃望山却回答:“有钱人。”
左立闭嘴不再说话。
几句试探,左立七八成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覃望山一开始就知道陈哲在看他,才约着左立去茶房,故意拿着帕子要替他擦汗。他是特意“告诉”陈哲,让陈哲晓得他们是“一路人”。甚至都不是覃望山特意约他,是他自己巴巴地送上门去。
只是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利用”,左立不晓得自己在矫情什么。左立在心里嘲笑自己,难道是自己在希望,这个浒洲之行只是为了带他散心吗?他们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关系么?
覃望山似乎没有察觉左立的沉默,或者是装作没有察觉。幸好路途不远,他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处野公园。公园没有像样的大门,只有一把铜锁,两扇铁门,门口有卖票的大爷守着,白底红字的灯箱上标着30元/人。覃望山带着左立绕开正门抄小路走,他们路过一大片农田,穿过一个土坡,最后从一片小树林里穿出来,一大片湖水跃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