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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许诺的第一幅画卖出去了。

他画得是荷花,满满一池塘开败了,正在凋零的荷花,工笔技法,油画风格,细节上精雕细琢,但整体又偏向随性的。一整副画透露出矛盾和自恋,即使是枯萎的荷花,也有异样的艳丽。许诺拿着第一桶金,请蒋为晨吃了一顿地道的法式大餐。

肥鹅肝,焗蜗牛,配上波尔多红酒,许诺吃得不亦乐乎,对面的蒋为晨龇牙咧嘴,死活咽不下去。

他威逼利诱,让蒋为晨吃了份五分熟的牛排,算这笔钱没有白花,但在回去之后,蒋为晨上吐下泻七天,医药费顶上了十副画。

从这之后,许诺再没让他陪着自己吃过西餐。蒋为晨病好了也学得懂事了,不再纠结两个人的阶级,专心做好厨娘,每天做地道中国家常菜。

偶尔许诺有什么开心的事,约唐雨泽出去小聚,还得撒个谎,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上晚点回去。”

许诺吃完最后一口鹅肝,用餐巾擦着嘴唇,对还在吃着甜品的唐雨泽说:“你也不怕撑死自己。”

唐雨泽吃完第三份甜品,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又加点了一份红丝绒蛋糕配和酸奶酪酱粗薯,说:“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再叫上我。”

许诺看着他,略带嘲讽地说:“你先把这次吃完再说吧。我怕你回去忘记吃消食片,跌在浴缸里爬不起来。”

“那你太小瞧我了。”唐雨泽拿起勺子吃着蛋糕,看在它的份上懒得搭理许诺。

饭后,唐雨泽开车把许诺送到那条街的路口,停住车,调侃地问:“真不要把你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