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的面部神经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要是在两年前,蒋为晨会惊喜到跳起来。要是在一年前,他会立马给祁司扬打电话问“许诺是不是快醒了”。到现在,他对于许诺的一切身体情况都了如指掌,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意识的动作。
“大概是身体想确认一下 你还活着吗。”他戳了戳许诺脸上的酒窝,傻兮兮地笑着,“我知道,你还在,我能觉得到的。”他把许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许诺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如果能这样,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送给许诺该多好
“那天,我刚走出小区准备去帮里处理点儿事,突然脑袋后面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许诺的脸又抽了抽。这次蒋为晨没注意到。
“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破仓库里。那地方四处都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听得人心里烦得不行。”
“我基本上已经猜到是谁了,也不着急。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大家找不到我,会有人来找过来的。他们也不敢动我,我不怕的。”
蒋为晨混得是社会,走得是黑道。从他十几岁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没有想过安稳过一辈子。
那时候的他,靠在海城市郊区写着“计划生育”四个大红字的旧墙上,手里握着一把砍刀,那就是自己的命。
哪天横死街头无人收尸,也是活该。他笑了,活十八岁和八十八岁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活一场罢了。
“我这辈子,什么都料到了。”蒋为晨紧紧攥着许诺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一根一根吻过他的手指,“我想过自己哪天让人砍死,让兄弟背叛,被灌进水泥丢到海里,想过被仇家追杀,死在哪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可我没有想过,这辈子这么幸运,能遇见你。”
“那时候你多拽啊!白衬衫穿着,脸冷得能冻死人,我骑着摩托玩命追,也追不上你家的奔驰。”
“那时候我就想,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他摸了摸许诺的脸,似乎又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