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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为晨靠着墙,头发垂下,遮住了眼睛,不承认也不否认。

简卫明走过来,抬起胳膊来了一拳。蒋为晨有点懵,用手捂着肚子,什么也不肯说。

他看蒋为晨这样,压低声音讲:“我告诉你,许诺一次想不起来,两次想不起来,可是这不代表他每次都会想不起来!”

“我只要保证,在他活着的时候想不起来就好了。”蒋为晨说。

“是吗?”简卫明揪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他的头按在玻璃上。

蒋为晨看着病床上的许诺,他是那么瘦弱,那么苍白,像一个玻璃娃娃,随时会碰碎掉。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许诺侧脸因为长期依靠营养液生存,已经开始凹陷。本就瘦弱的身体开始提出抗议,全身器官渐渐不堪重负,开始透支。

“他自从两年前就靠着营养液和营养针活着,你看着,要是再一直催眠,他还像个人吗?”许诺在梦中也不怎么快乐,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蒋为晨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你是解脱了,你觉得自己把他解救了。可是,你有没有问问他,失去记忆的他快乐吗?”

“我和他住在一起这几天,他天天没事就在那儿拿着笔,说要给我修复那副画。”

“他即使忘了一切,也还是那个许诺,你懂吗?”简卫明松开他的衣服。

蒋为晨没有动,顺着墙壁滑落,坐在楼道里的地上。远远地看过去,人不人,鬼不鬼。

“晨啊,”简卫明蹲在他面前,像很多年一样苦口婆心,把他当个小孩子一样,说:“你老说是许诺不愿意想起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愿意想起来了?”

“我认识的许诺,从来没有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