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昌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贺浔擦完最后一遍钟离洵的身体,又给他的背擦了一些药膏,然后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海昌,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竟然往死里打他啊。”
钟海昌说:“是他目无尊长,强求他人在先,他的错,为什么不能严惩?”
贺浔说:“错?钟海盛让小洵与狗同住,与狗抢食的时候你在哪?你怎么不主持你的大义,严惩钟海盛?钟海盛把小洵活活饿晕的时候,你又在哪?钟海盛差一点把小洵打死的时候,你又在哪?”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到最后泣不成声,紧紧抓住钟海昌的衣领,“你为什么不严惩钟海盛?你为什么放任钟海盛那么做?”
她都知道。
她在默默地看着。
可是她身处下位,根本没资格反抗——钟家尊卑观念颇深,只有家主才有资格说话,有权利做决定。这些年她只能忍气吞声,把钟离洵经历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钟海昌的父亲去世过后,他们才有资格把钟离洵接回来。
她时常在想为什么他们过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日子。
钟海昌把贺浔拥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都知道了……”
贺浔望向钟海昌:“你什么意思?”
钟海昌叹了一口气,贺浔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她一直认为的顶梁柱丈夫,却一直在隐瞒她种种。
甚至对他们的儿子视而不见。
“就因为那个名字吗?”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态,也是隐忍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