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画笔，仰起头为风景上色。日光斜过大半个教室，正好在江喻身上割裂，半明半暗，美好地像动漫里面的场景。

钟闻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就你一个人么？”

江喻手一顿，没有说什么，转过身换了种颜色继续上色，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气氛有亿点点尴尬。

钟闻知道上次丁果和自己说的话他肯定听到了，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小声道：“我来帮你吧。”

江喻蘸了下颜料，笑了一声，也不看他：“我差点把你害死，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他说的这话太阴阳怪气，钟闻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道：“江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果果也不是那个意思……”

江喻没有应声，拿了个调色盘开始调颜色润色，眼睫微微翕动。钟闻见他是真生气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看着江喻画完了一整幅。这是一张很漂亮同时构思也很精巧的黑板画，艾叶和粽子幻成小精灵，在半海半稻的风景里手牵着手。由于光影运用得好，所以这幅画看上去很柔和，像动漫，很治愈的风格。

江喻画完抬眼，见钟闻还在教室里站着，眼神也没刚才那么冷了。但他表情还是不太柔和。

钟闻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反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紫皮糖递给他：“你不是想吃这个糖么，喏。”

江喻愣了几秒，然后任由他把紫皮糖塞进自己的手心。但他仍是嘴硬：“我才不稀罕吃。”

见他神色有缓和，钟闻一直吊着的心这才放下，拄着拐杖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然后撑着弯腰去收拾地上的东西：“江喻，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果果那天的话是因为太担心我了才口不择言，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江喻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过这事儿还是我错了。”钟闻捡起地上一罐青颜料，指腹都沾染了些。他眼珠一转，扬起笑看他道，“等会六点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