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是恨张牧知,也恨李文静,可是那天裴谦程失声痛哭的喊她那一声妈,让简筱安硬了十七年的心肠软了。
也许,她的心肠从来都未对裴谦程硬过,否则,她不会留他在家里常住,不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更不会允许他接近阿禹。
阿禹不知道此时他妈妈的想法,也不知道,简筱安为此付出了什么,允诺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脑子现在一片混乱,理不出一丝头绪。
从裴谦程进了卧室,他们就一直默默的相对坐着,谁都没说话。
简禹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谦程。
命运何其不公,十八年的苦难似乎还觉得折磨的他们不够,竟在这一天,丢给了他们一颗足以改变他们人生轨迹的重磅炸弹,在他和裴谦程中间炸出了一道天堑。
“阿禹?”
这个平日里裴谦程可以肆无忌惮的用各种各样的声调称呼的最亲昵的名字,如今却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叫他。
简禹初没抬头,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痴痴呆呆的坐在床边上,躬着背,塌着腰,垂着头。
“阿禹,你说句话,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啊?”裴谦程走过去,蹲下身体,仰头看着简禹初,这才发现,他眼睛里早就蓄满了泪水:“阿禹,你别哭,你别哭啊你心里难过,你冲我发脾气好不好,你别自己忍着,别自己为难自己好吗?”
裴谦程的双手放在简禹初的膝盖上,他仰着头,他们离的明明那么近,可是简禹初不看他,他偏着脸,连一寸余光都不分给他。
许久,简禹初站起来,他冷声冷调的说:“我今晚睡沙发。”
裴谦程一把就将他从身后抱住,他额头轻轻碰上简禹初的肩膀,强忍着难过问他:“你不要我了吗?阿禹,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