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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谦程并不是粗枝大叶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少年,见微知著,他从简禹初踏进他家的门时,裴谦程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那么如履薄冰,谨小慎微,他看他家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带着艳羡又难过的神情。

裴谦程想了想便直接把话挑明:“这个家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如果我不是想着我妈哪天回来找不到我,我可能早就搬出去了。无论是这栋别墅,还是别墅里的任何东西,每一样都是他的。我没有办法否认,我现在的一切也是他给的,但是,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向你一样自力更生。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从根儿上就是腐烂的,我挥霍他的钱财,我跟他争吵,我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其实说到底,就是因为恨。但我也很早就明白,我的富足生活是靠他施舍的。所以,简禹初,你不要觉得跟我有什么差距,我们是一样的,我甚至不如你,你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而我不是。”

简禹初蓦然抬头,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裴谦程竟然都看出来了。

他蠕动着自己的双唇,声如蚊蝇:“可是,我们这个年纪,哪一个不是倚靠着家里?”

裴谦程没说话,只是把鸭绒被掀开,“躺进去吧。

简禹初嗯了一声,待他躺好,裴谦程又说:“衣服不脱了吗?”

“等下再脱。”

裴谦程便轻轻的给他盖好被子,他就坐在他身边,这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不一样,他也不一样,别人家或许还指望着子承父业,而我们家是,他生怕我以后会抢了他的公司,他很早就说过,他的公司不会给我,当然我也不稀罕,他还说我到了十八岁,就让我从这个家滚出去,我现在是硬赖在人家的。”

“可是,你不是已经满是十八岁了吗?你爸也没撵你,可见,他或许说的只是气话。”简禹初宽慰他。

“不管是不是气话,但是我们的父子关系这一辈子可能都修复不了了。”裴谦程又给他掖了掖被角:“等上了大学,我就靠我自己了。到时候,你要是有好的挣钱门路,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简禹初闷声笑了:“你是要出国的,我是要留在临北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