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初朝裴实英点头:“叔叔好,我叫简禹初。”
“呦,不错,比这小崽子有礼貌。有时间去家玩儿。”裴实英嘴角抽动了下,看都没看他儿子一眼转身朝饭店去。
裴谦程拉着简禹初离开,他刚刚一路上积攒的好心情一瞬间就樯橹灰飞烟灭了。
说来讽刺,若今天那男人换成是他,裴实英怕是早就一拳呼过去了。
他从来都是如此,对待别人,远比对他温柔。
“裴谦程,你不开心了?”简禹初看他:“其实,你还是挺在乎他的吧。要不然,你刚才也不会那么莽撞的冲过去,车流那么快,你都没顾自己的安危,你怕他受欺负吧?”
裴谦程重重的舒着气,轻声道:“没事。”
“但是下次不要那样了,很危险知道不知道?”简禹初警告。
“好。”裴谦程因着这句关心,一扫阴霾:“其实,我们最开始是因为何事闹到今年这种局面的,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我们彼此都忘记了最初的缘由,却逐渐变的一见面就会本能的厌恶对方。这更像是一种习惯,而习惯往往最不容易改掉,尤其是坏习惯。”
简禹初从刚刚那件事里,其实就能够想象到在家里,裴谦程和他爸爸的关系该是多么剑拔弩张。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裴谦程的背。
“我已经习惯了,所以,真的没事。”裴谦程说着竟然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坐稳,我要加速喽,回家喽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对吗,简禹初。”
车轮再次碾压着马路,此时日薄西山。两个少年穿过密匝的人群,身影逐渐远去,烦恼也逐渐远去。
简禹初想,裴谦程尚且能对他父亲说出那样过分的话,如果有一天自己见到那个男人,又作何反应呢。
他从不善与人交恶,届时所有的愤怒该如何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