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骁,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或许并不值得呢?”方少衡说这话时,觉得牙齿都在打颤。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从来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祝云骁无声的吻了一下在方少衡的额头上:“何况,少衡值得。”
因为值得,所以愿意,还是因为愿意,所以值得?
方少衡本能想去追溯这两者之间的先后关系,但是或许并不存在什么先后,它们可单独存在,又能相互支撑。
“祝云骁,我不瞒你,海博四岁到我们家,与我一起长大,爸爸那些无数个不能回来陪我度过的儿童节,生日,春节等等,都是他陪伴在我身边的。我们像两个互相报团取暖的小羔羊,总觉得互相蹭一蹭总好过一个人挣扎。从小到大因为父爱的缺失,我变的沉默寡言,我不会表达,也不善表达,遇事也总爱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我唯一想要表达倾诉的对象只有他。
“你说的对,他在我心中真的占有很大的分量。我甚至打算,他留学回国我就跟他讲结婚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道我的意图,但是我想我们互相陪伴那么久,根本不用恋爱的磨合,就能很好的在一起。可是他突然就出事了,我全部的念想,我对生活所有的希望,让他就那样全部带走了。而恰巧此时,你拿着协议逼我签字,你知道我是恨你的吗?”
方少衡讲这些很平静,但是仍旧有眼泪掉下来。
董海博出事那会,他整日的哭,哭到最后再也哭不出来。他便觉得自己连盛放悲伤的器皿都没有了。
如今再讲起这些,他没有想到会这么镇定自若。
祝云骁好想将方少衡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有些事,他何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