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珩已经站起来了。
他下意识的抓住桌子边缘,手却颤抖的仿佛怎么抓都抓不住。
他的手是抖的,腿是抖的,浑身都是颤抖的。
周牧珩想问,那就没想些别的办法吗?
但是他问不出口,他知道厉星时不可能不想办法,但在想办法的过程中,他所经历过的无奈和痛苦一定会让他更加绝望。
“值得庆幸的是,何朗把我的证件都留下了。”厉星时竟自嘲的笑了。
周牧珩低着头,眼泪吧唧吧唧的掉在碗里。
厉星时拿起筷子,给他夹菜:“吃吧,饭都凉了。”
周牧珩把厉星时夹给他的菜都塞到了嘴里。米饭和着他的眼泪,他大口大口的吃,像是要堵住喉咙不断喷发的哽咽。
突然,他放下筷子,大步跑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起来,一边呕,一边哭。
厉星时没过去,他只是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红了眼睛。
他知道周牧珩是有多心疼他,可是他要如何告诉周牧珩,一向在饮食上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他,只在出国比赛前夕,在周江找他的那个晚上,喝了周江给他的一瓶水。
那是他的父亲,是周牧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就像陆名旸说的那样,他从小就没了妈妈,难道真的要让他因为自己再没了父亲吗?
厉星时一直怀疑,其实举报他的人,应该也是周江安排的。
周江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跟他在一起,觉得只是谈话施压还不够,他还要毁了厉星时,还要让他在国外,永远回不来,最好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