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姓陈,但忘了名字,刚才忽然就想起来了,因为我记得基本每次高年级学生代表演讲,都是他,他这么一说话我就想起来了。”
“我怎么没注意过?”
宁梁有点为难地说:“应该是因为你只跑操的时候来,每周一升旗你基本都在画室待着呢。”
薄淙没再说话了,看着前面的陈越泱,目光一动不动,沉默了很久。
五月已经有夏天的样子了,学校里的树枝叶茂密,翠绿浓郁,遮出一片阴影,连廊上的藤蔓也都纷纷生长起来,给红色的连廊镀上一层绿色的颜料。
“就是这个。”陈越泱走到连廊中间停下了,指着前面的长凳,“我喜欢你的那天就是在这看见的你。”
“你从美术楼里跑出来,浑身都是颜料,笑起来露出的牙特别白。”
陈越泱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走到连廊对面的楼下,站到那个路灯下面,“我的头像,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
“你走路总是急匆匆的,我一点都不害怕被你发现。”
美术楼到学生宿舍的这条路上栽满了好大的树,夏天有树荫遮阳,冬天积雪就盖住了枝桠,像陈越泱的保护神,风雨无阻的见证每一次薄淙不知道的擦肩而过,整整一年,他一次都不记得。
陈越泱在超市跟在他身后买巧克力,在连廊下一次次穿过又停下,现在路灯下看着灯光熄灭,薄淙的高中生活里处处都有陈越泱,唯独他的记忆里空空如也,眼睛从来没有为他停留过半秒。
陈越泱就像一晃而过的蝴蝶,短短的路飞了那么久,却只敢在薄淙看不见的衣领上悄悄停留一瞬,然后飞快地逃离这场兵荒马乱的独角戏。
薄淙站在连廊边,看着陈越泱跑来跑去,说他高中的事,他记得那么清楚,好像那些事情的主角不是薄淙而是他自己,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薄淙高中三年走过无数次,路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看到过一直在他记忆边缘的陈越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