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随着电动车拐了个弯逐渐变低,老六的叫声倒是分贝持续升高,过了一条街还能隐隐听见。
老妈之前骂自己一般是要把他的腿卸了或者打断,自从录取结果出来后就变成了卸了他的电动车,剪烂他的篮球,生活费降低之类的,可见拥有他们老薄家从未出现过的一本学历多有地位。
今天是八月最热的一天,中午吃饭时老妈的意思是不要再去打暑假工了,过几天老爸要去外地进货,快开学了店里生意越来越忙,老妈一个人看不过来,在家歇两天还能帮忙看看店,忙过这几天等老爸回来了一起去爷爷奶奶家一趟,置办好东西就要开学了。
刚送完半天外卖的薄淙满口答应,吃完饭洗了个澡,昏天暗地的睡了一下午后,被手机里忽然来了自动接单的语音消息给惊醒了,一瞬间外卖魂觉醒,在不理它被扣钱和马上出去送单两个选项里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已经快傍晚的时间了,太阳还是高高挂着,跟中午头一样热。出门前薄淙还敬业的穿上了黄色工作服,荧光的颜色显得他更黑了,他自己也不在意,本来天生就有点黑,刚上高中那年进了篮球队,就黑得有点定型了,后来想走特长学了美术,在画室捂了三年也没再白回来。幸好浓眉大眼模样端正,仍然有几分帅气。
薄淙顶着大太阳骑了没一会觉得后背忽然有点痒,他反手抓了抓,摸到后背被汗浸湿了一大片,然后摸到了一只还在挣扎着起飞地知了。
薄淙猛地刹住车,转过头就骂了一句:“宁梁你大爷。”
宁梁停在后面没几步的地方正叉着腰乐,“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刚出门要去找你就看见你了,不是不干了吗?”
“最后一单。”薄淙弯腰把知了放到树上,知了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影,很快树上就响起了聒噪的叫声。
“我看你最近又黑了啊,你报道的时候肯定被认成体育生。”
“体育什么体育,从小是个人看见我都问我是不是练体育的。”薄淙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不出来我是学艺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