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门时,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让楚弈兰不得不抽出丝巾捂着口鼻,寻着床的方向,她看见落地窗的地毯上憔悴苍白的背影。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虽是无声,但在楚誉这还是能轻易分辨出不一样。
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眺望着外面的高墙和大树,声音微弱喊了声来人。
“小姨,你来了啊。”他一如既往地尊称着楚弈兰。
楚弈兰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后,抱臂依在靠背上,面无表情说:“去澳洲。”
楚誉听见她给自己做好的安排置之不理,依旧呆滞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今天的楚弈兰带了些耐心来,索性把事情都告诉他:“我让人在那边买房买车给你了,除了每个月会给你钱以外,还有你的所有治疗费用以及任何高额消费我都帮你买单,直到你生老病死后也有人给你料理后事。”
闻言最后一句时,楚誉纤长的眼睫动了下,他好像对什么事情产生了兴趣,忽然在原地慢慢爬过身,空洞的目光看向居高临下坐着的楚弈兰。
他的脸颊瘦到骨头隐隐可见,眼周布满乌青,双眼浮肿无神,仿佛动一下他就会碎掉一般。
楚誉带着浅笑问她:“那能把我葬在广州吗?”
楚弈兰的眼底毫不掩饰厌恶:“嗯。”
随后她听见楚誉舒了口气:“谢谢小姨。”
“恶心。”楚弈兰突然脱口而出。
楚誉麻木地笑了笑,他直视着楚弈兰的双眼,恍然间就好像看见三年前坐在面前辱骂自己的人。
周汝山的身影和眼前的楚弈兰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