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这几天里,楚誉按时吃饭吃药,早起早睡,每天向医生汇报自己的身体情况。
当这一切的报告指标都是趋于平常后,韩宇在某天夜里值班时,竟看见从诊室走出来的楚誉。
楚誉也没想到会碰巧遇到韩宇值班,无可奈何之下把血压出现升高的情况告诉了他。
而韩宇盯着他那挂着乌青的双眼,不问也知道他根本没从前事走出来。
两人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处站了会儿,任由夜风刮在身上给他们带来自然的凉爽,楚誉的双肘撑在护栏上,眺望着广州的夜景,额头上的碎发被吹得轻动。
他心平气和问道:“韩宇哥,你要不然还是和我说实话吧,到底还能活多久呢?”
韩宇插在衣兜里的双手僵了下,同样看着面前的景色,却在他这句问话中沉默很久。
他以前觉得,先天性高血压如果在长期的治疗下,未必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但是谁能想到,恰恰他能遇到一个例外,不仅亲眼看着这个人被情绪折磨,也看着他被并发症屡次三番带到生死边缘。
他见过楚誉重活,也只希望见到楚誉继续活着。
但他又是医生,所以在这思考的片刻里,他咬了咬牙选择说:“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楚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慢慢地又化作了释然。
随后见他偏头朝韩宇看去,语气略带笑意说道:“我懂了,谁都不能气我,是不是?”
韩宇转头垂眼看他,对他还能这么悠哉的态度感到无语,嘱咐说:“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楚誉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抬手看了眼时间,时针指向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