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琛叫了司机,他喝了酒,但没醉。
后座车窗外的街道是连成线的后退。
熟悉的路口处,红绿灯两侧已不再是一明一暗的鲜明对比,灰扑扑的矮墙被划区拆除,崭新高耸的大楼替而代之。
“也可能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帮忙送情书的朋友,可以收留一段时间的朋友,单独约他出来打桌球的朋友。甚至包括自己这个亲过吻牵过手,陷害过算计过他的人,在外人眼中,也只是被归为普通朋友。
他想,阮辛的普通朋友真的很多,从高中到现在,络绎不绝。
方才温陆凡问他有没有过联系时,他给出的回答亦真亦假。
有联系,只不过是单方面的那种。
偶然刷到那组影棚照片是在三年前的除夕夜。
新区治安依旧良好,好到过年也难以被鞭炮年味声波及到。
霍景琛倚在阳台栏上,垂眼看屏幕的人,眼底情绪没有多大波动,当时只觉得照片中的人依稀比高中要高了些,但也更瘦了。
低度数的果酒,生出的许多感觉是后知后觉。
他找人问过阮晋华的近况,得知在自己走后第二阮晋华变进去了,债款还不完,被逼到绝路的人一时急眼竟挥刀捅出了命案。
肮脏的泥点擦拭抹净,没有债务积压,没有亲爹骚扰,更没有潜在的,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人的阮辛当然过得不错,甚至不错到滋生出了开始一段新感情的精力。
对于高中做过的事,霍景琛并不自持清高地认为自己全然无过错,是偏激的,他知道。
这种偏激是在十几年积压的痛苦下催生的。而现在,曾经那么厌恶痛苦背后原因的他,竟然可笑荒谬地也站在了边缘线上。
-帮我查个人。
消息发出。
最后一根弦紧绷断裂,乱散的音符重坠在地,已经忍受许久畸形的演奏者第一时间只能感受到的宁静放松。
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