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迟疑,晏淮左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这是夜最深的时候,山石正酣眠的时候。
晏淮左在小酒馆里找到了已经喝得烂醉的杜牧之。夜场早就散尽,男男女女宾客尽欢而归要一头扎进又一场欲望的情海里。
就杜牧之还留在这儿,手撑着头发着呆,静静地看着正在收拾场地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幕帘后隐约现着的安娜姑娘。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走。”晏淮左伸手想要去扶杜牧之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情绪,这人看着太可怜。
杜牧之没动,回过头来,目光却和晏淮左直愣愣地碰了个正着。盯了好一会儿,杜牧之才起身,自顾自向外面走去。
夜天格外得深邃,鲜少的日子,怀俄明的夜空没有一点碎星点缀,就连那月,都被天琴的弦给勾离,万籁俱寂,乃至走在这条弯弯曲曲的泥路上,两个人一轻一重的脚步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走错方向了,喝的这么多?”晏淮左紧紧跟着,心思全在杜牧之有些虚浮的步子上,一回神才发现俩人早就偏离了回旅店的方向。
“就一点。”杜牧之转过身来,还是晃了晃。走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不想回去。这夜太黑,看不清路,反而能随心所欲地一直走下去,或许醉了,也或许酒醒了,都随便吧。他不只想看清眼前的人,还想看清自己。
“回去吧。”晏淮左又一次出声。
“回哪去?”杜牧之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