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远离了人群,这一小块空间好像被山树阻隔,半面是欢庆着的人们的热闹,而另半面是晏淮左和杜牧之走着的万籁俱寂。
晏淮左念着念着杜牧之的名字,突然想起一首诗。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杜牧之倒是抢了先。
“你可是货真价实的杜郎。”晏淮左笑了。
杜牧之摇了摇头,他并不太喜欢这样的玩笑,面前的人又是微微犯了边际后就把探出去的脚往后缩。即刻下那诗他也不太喜欢,怎么会有人叫着这样的名字,前句万里华庄更是对比了废池乔木的荒凉。
没再过多纠缠在这个话题,面前的路越来越难行,两个人甚至于前方的目的地都不确定在哪,就这么自顾自的走着。
旁边狂妄地舞动着的枝条都萌着毛草,大概是这里的植被生长时候吸入的水分都是山脚下人们倾倒进的酒液,叶边都生得格外粗硬,刮挠在手足裸露处能引起一丝痛意。
晏淮左在走在前面摸索着进路,一边又用手替杜牧之拨开长得齐人的拦路的玩意儿,杜牧之抱着帐篷袋子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在拨开又一道遮拦后,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换了。大概没什么人来过这里,却是以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一处别致,远处瑟谷垂下月影纱,泛着的粼粼波光像是坠着满溪的琥珀。而远近来往之间,虫鸣风语愈加清晰,至于此时此地此刻,山脚下的喧闹已经和二人全然无关了。
他们找到了另一处僻静,藏在怀俄明野性的背后,笔触极其温柔的风景。
而再温柔,都会带着这里的调性。那水流都迥异于千篇一律的蜿蜒,兀自成了小小的急湍。
“沿着走吧,要是在这里安还是有点危险,夜里涨了水都难收拾,而且水高处风景应该也好。”晏淮左看着流向指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