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胆子,竟敢伪造官文!”
许青窈怔住。
靛蓝头巾不防被扯下,江边风大,扑面而来,白刃一般锥肤刺骨。
那人猛地捉住她腕袖,冷刮一眼,复又?打?量她刻意抹黑的脸。
戏谑道:“手?皮如此细白,却将脸抹成这般,难不成心里有鬼?”
厉声讯问:“到底是游娼飞贼,还是刁奴逃妾?再不交待,即刻与?我回?堂受审!”
“民妇是外省人,不久前才嫁到淮安,今日正欲回?门,还望大人行个方便?。”许青窈强颜笑道。
见女人应对自?如,巡检司官范豹心下略略称奇,这倒是个有几分胆色的,不禁暗忖,此女该不会?是哪家的逃奴蓄妾罢?
旋即抖开包袱,见里面好些铜板,宝钞,甚至还有金银小锞子……
双目一亮,继而腔调古怪地问道:
“既然说自?己是农妇,又?哪里来的这么些好东西,不会?是偷的吧……”
“大人空口无凭,怎可污人清白,这些都是郎君送给民妇娘家的体己……”
“这么说——”范豹冷笑,“这假公文也?是系你夫君伪造?”
“这……民妇实属不知,恐怕是受了经纪的当,民妇冤枉。”许青窈有意做小伏低。
其时,平头百姓畏官府之威,许多公文都花钱由牙行经纪从中?经办。
说着,抓起包袱中?散落的金银细软,悄悄塞给面前的巡检官,她早听过,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