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薄青城的问好,沈韵秋端庄回应,“二哥。”
许青窈有片刻的失神,待回过头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包括地上长身玉立的那位不速之客。
遂平淡地微笑,尽量不动声色,颔首道:“二弟。”
薄青城朝她一笑,黑瞳里闪过奇异的光,又很快为长睫所敛。
许青窈的心跳却暗自加快,喉咙里一阵干涩,遂端起面前茶烟缭绕的兔毫盏,轻轻啜下一口。
“听听,大家都得了二哥的问候,怎么偏把我给忘了?”薄素素微微侧过脸去,佯装嗔怒。
也因为是佯装,那点薄怒便显得恰到好处,像是一抹胭脂,点在丰润的颧颊上,显出几分明丽的娇态来。
巧姨娘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自家女儿。
许青窈在一旁默默喝茶,看得出来,这家人和薄青城关系很好,一般人家妾室和外室龃龉都不小,怎么偏薄家二房这个外室子能和妾子女亲如一家?
难道是同病相怜?
——虽然人们常说同病相怜,可许青窈见过的更多是同类相残。
一旁的嫡媳妇沈韵秋静默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透明人,她也不像许青窈,用喝茶掩饰自己的百无聊赖。她坐得规矩,目无斜视,既不东瞧西望,也不左顾右盼,像是在听,又不在听,面上始终噙着一丝温和笑意。
许青窈一向钦佩这位弟妹的定力。
说起来是弟妹,其实人家比她入府还早几年,听说是位御史家的小姐,虽然是个庶女,但也是书香门第,家风清正,竟然也能看上商户?
到底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许青窈扫一眼席面上的珍馐玉肴,心想,其实她现在能坐在这里,不也归功于所谓阿堵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