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鼻尖一点若有似无的幽香……
许青窈忽然想起,禅房那夜的熏香,并非寺庙僧寮常用的檀香沉香之类,那香味清甜而古怪,或许问题就出于此……
只是时间过去良久,寮室早已清扫翻尘,哪里还能寻到物证?
“小狸,吩咐车夫,去一趟山居别院。”
如果公爹真是自杀,那他一定发现了些什么——
华贵的油壁青车冲破苍白雨幕,向山顶驶去。
不知辘辘车轮后已然跟上一人,那人身披斗笠,骑在油黑发亮的高头骏马之上,一双眼比头顶的积云还黑些,笠帽下天然带笑的薄唇,勾出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
雨声哗哗,马蹄哒哒,许青窈错过身后的那一记嘶鸣。
“夫人,打果轩到了——”
原来公翁长居的这座山间别院叫作“打果轩”,名字倒稀奇,只可惜时过境迁,今睹旧物,反添惆怅。
院内,一圈篱笆匝起园圃,里面荒草萋萋,三间小屋,很是齐整,在风雨之中,却显出几许飘摇。
靠墙一间大概是书房,推门而入,尘网遍布,只见一张榉木书桌上,摆着几本泛黄古书,粗陶茶具稀稀落落,四散着,徒添一股古旧的寥落。
在拥挤发潮的的书架之上,许青窈寻到一本公翁生前最爱的前朝古书,翻开来,里面压着一封未钉火漆的信,许青窈拾起,一看,心内乍然沉了几分。
那是一封交代后事的遗书。
里面说,自己将命不久矣,将薄家资产半数交付嗣子薄今墨,半数归二房子侄薄青城所有,另,孀媳许青窈,得十万数,去留允听其自行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