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类戏中,向来以同色为贵,驳杂贱之,四枚四点大红色为最高之彩,称“满园春”,又叫“堂印”。
这薄老三可不就撞上个“堂印”吗?
薄老三坐地揽财,除了跟庄的,其余人都红了眼,那没押中的,愁眉苦脸,叹息不迭,当真应了那句话,“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吆,您老的手气今日可真神了!”有那跟着薄老三赚了钱的,笑着鼓噪:“三爷,要不咱再来一盘‘赶老羊’和‘掷挖窖’?”
薄贵正要一头再扎进局子,被小白脸拦住,拉到场外。
“等等,三爷,依小人的意思,咱见好就收,明日再玩儿也不迟。”
“咦,那哪行,今儿手气好,不趁机捞他个一笔,谁能知道到了明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的亲爷哎,不妨告诉您,这些人那都是下九流的路子,您跟他们玩下去,赢得多了,那是胜之不武,再输上几把,反而有失风范。按本店规矩,长胜的赌客,另设雅座,您明儿来,咱们到楼上,还有好些乐子呢。”
小白脸附到薄贵耳边,“悄悄跟您说,那儿是新攒的局,都是外地客商,赢面儿更大。”
薄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打今儿算起,爷就成你们长盛坊的贵宾了?”
“那是自然。”
薄贵上下打量伙计,“你叫什么?今儿既能遇上,也是有缘,赶明儿,爷请你喝酒。”
“小人自小父母双亡,无甚正经名号,只诨名‘旺儿’,劳爷记挂。”
旺儿将薄老三一路送到门外,顶上两盏红灯将“长盛坊”三个鎏金大字照得如雪一般亮堂。
月下,薄老三打了壶顶贵的酒,一路且饮且歌且行,回了府中,一头扎倒在柔软的锦衾堆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