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张口便说:“无妨。”
老的连忙拱手,迭声道:“怎敢。”
薄青城躬身回礼,“薛神医拨冗携令郎前来赴会,薄某实在感激不尽。”
“二爷言重了。”薛神医一张老脸,笑得皱纹勾连。
一面说,一面将四平八稳坐在花梨木圈椅上的儿子拉起来,“犬子顽劣,此行非要跟着前来见一番世面,叨扰二爷,还望见谅。”
“哪里,虎父无犬子,少年郎一表人才,又医术高明,未来可期,不多年后,又是一个薛神医,乃淮安百姓之福。”
小薛郎中听了这话,却也不表,只眉眼略松动了些。
薛神医代子赔罪,“我与拙荆膝下唯有这一子,又是老蚌生珠,从小娇惯,便宠坏了,饶二爷多担待些。”
“无妨,少年意气,您老想想,小可从前更为荒唐。”
此话一出,说者与听者便都笑了,小薛郎中也听出来,这薄二爷是在自嘲解围呢,对被父亲拉出来江湖应酬的反感,终于减淡三分。
薄青城向外招一下手,便立即有跑堂上前来,双手奉上菜单。
趁老薛父子看菜单的时候,薄青城欹出身去,小声道:“店二哥,劳烦先上一壶宋种。”
小薛的耳朵灵得很,“宋种?是那个闽地凤凰山的茶种吗?”
薛神医呵斥道:“你知道什么,在薄二爷面前也敢班门弄斧,小心打嘴!”
薄青城却一抬手,阻了老薛郎中,反而眉眼含笑地看向意气风发,只眉宇间尚萦几分稚气的少年郎,“洗耳恭听。”
小薛瞪了一眼老爹,夺回失掉的颜面,眉眼熠熠地开了讲,“传说南宋末年,宋帝赵昺南下潮州,路经凤凰茶区乌岽山,日高口渴,侍从们便采下一种叶尖似鹪嘴的树叶,令帝嚼食,不想竟能止渴生津,便赐名为‘宋种’,从此广为栽植,别名又称‘鸟嘴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