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卵里,还没爬出来。要杀要剐,诸君随意。

几秒钟的颓丧后,脆弱的虫母不信命地又爬了起来,抬手、蓄力、撞击,再抬手、蓄力、撞击……也不知道当他重复到第几次后,卵膜上隐约可见几道细碎的裂痕自最初的受力点向四周蔓延。

是个机会!

顾栖目光沉沉,如同一道滑过苍穹的彗星长尾,冲破灰暗。

终于——啪。

一直禁锢着顾栖的卵膜彻底碎了,暖呼呼的水体瞬间喷涌而出,他被冲地扑倒在地上,山洞内细碎的石子儿摩擦在虫母的手臂、腰腹之上,立马留下一片深红的擦痕。

“呼、呼……”

顾栖抹开脸上的液体,猛然进入胸腔的空气竟然令他有种陌生感,连大脑都因为格外陌生的氧气而生疼,直到好几个深呼吸后,他才慢慢缓了过来,只是下肢的无力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半身不遂。

不是他的问题,是尾巴的问题。

全身几乎只有手臂还有力气,顾栖托着沉重的尾巴翻身起来,此刻他顾不上石子留在肢体上的划痕,那新生的虫尾娇嫩到令当事人诧异,轻微的拖拽便落了一堆血痕,痛感叠加,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是一种折磨,但顾栖硬是一声不吭,直到他撑着手臂、拖着尾巴靠坐在石壁之下。

外面没有顾栖想象的那么冷,甚至手下触摸的地面还散发着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