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萧无声叹息。

或许是宋萧年纪大了，思想也变得保守，比起这种来得快，去得快的新鲜感，他更喜欢细水长流，日久生情的爱恋。唐霖已经是他豁出勇气的一次，也只会是最后一次。

姚子丞的性格的确很好，即使被宋萧多番拒绝，还是执意要送宋萧回去。宋萧盛情难却，给小孩报了个位置，安静地坐在后边，和前来询问情况的李子伦激情开麦。

十点半左右，宋萧顺利到家。姚子丞贴心地道了句晚安，说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目送宋萧走进小区，才开车缓缓离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死的第六感，宋萧路走了一半，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不远处空旷的马路。那里停了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孤零零地靠在路边。目光陡然相撞，徐垣舟一时慌张，竟是笨拙地启动了雨刮器，开走不是，留下也不是，心情随着刷片左右摇摆，最后妥协般熄了火，踏出了车门。

宋萧饶有兴致地看完了全程，努力抿嘴忍笑，徐垣舟听见了宋萧隐忍的笑声，当场尴尬到脚趾抠地，颜面尽失。

想说什么呢？徐垣舟有很多话想说，比如那辆车，车里的那个人。可他怕宋萧的回答太过残忍，隔着栅栏不敢开口说话，最后只是沉吟一声，问宋萧玩得开心吗，在那里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

宋萧挑眉反问：“你怎么知道？”

“跟踪我？还是李子伦告诉你的？”

徐垣舟很快做出了解释：“我没有跟踪你。”

宋萧了然，除了疑惑李子伦怎么会有徐垣舟的联系方式，倒不觉得哪里奇怪。

毕竟这两人积怨已久，一旦逮住了能够羞辱徐垣舟的机会，李子伦恨不得主动找上门，一刀刀戳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点盐放点孜然，再一波添油加醋，手段极其扎心。

宋萧做不到这么毒舌恐怖，可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逗一逗徐垣舟，于是笑容愈深，说：“那小孩挺不错的，很绅士，说话也特别有趣。”

徐垣舟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身形僵硬，在冷风里无助又脆弱，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小，艰难地说是吗，问宋萧，更像是在问自己。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开始了日常的自我反思，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年纪太大，行事不够风度，说话很直，很无趣，来来回回总学不会语言的艺术，比不过照片里朝气蓬勃的年轻男人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