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原来徐垣舟秉持的凌人傲气,早已没了尖锐的棱角,一步步沉淀下来,和解过往。
他真的变了,在没有宋萧的岁月里。
不远处唐霖走来,宋萧思绪回笼,他们交完两份请柬,一同迈了进去。
展览会开幕式在九点半正式举行,两旁是准备就绪的记者和摄影师,来宾纷纷落座,不久便占满了席位。
他们坐定的位置很微妙,正准演讲台中心,宋萧跟在唐霖身后,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手被唐霖牢牢锁住,宋萧一嗡,下意识瞥向最前排,对上了徐垣舟惊愕的双眼。他今天身着西装,胸前领带端正,方才还谈笑风生的脸一瞬惨淡下去,被唐霖打了个措手不及。
宋萧人是懵的,他听见唐霖唤了谁的名,有些不知所措地扭头,无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唐霖没有说话,视线扫过徐垣舟旁背影凛然的虞父,他收紧力道,拉着宋萧坐下,不容挣脱:“美展的负责人是我爸,请柬也是我问他要的。上次酒店他们就在包厢里……”
他趁着宋萧离开之际,起身到隔壁问候了一番座前来客,他声称自己和对象出门吃饭,眼睁睁看着徐垣舟冷脸离场,他心里痛快极了,跟徐垣舟那边的亲戚多碰了几杯烈酒,跌跌撞撞地去找宋萧,唐霖那段时间心绪起伏,平日尚好的酒性失了效用,罕有地醉了。
他记得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私心认定是折回的宋萧,他记得自己和男人在车间缠绵,醒来却看见床前拌汤的虞楠,心情陡然跌落谷底,唐霖想也没想用尽力气锤了他一拳。
虞楠嘴边掺了血,用那双无辜的眼看着唐霖,他什么都没说,指了指母亲熬的醒酒汤,落寞地走出了房间,唐霖发完酒疯才想起来,虞楠如今只是个记忆受损的病人,无论真假,都不可能在爸妈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唐霖火气无处宣泄,被先后赶来的虞父虞母嘘寒问暖,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徐垣舟和虞楠这两根随时爆发的刺,始终横在唐霖心坎,每分每秒都像蚂蚁蚀骨,无法安心。
他抿了抿唇,头一次向宋萧露出卑劣的想法,说:“我就是想让徐垣舟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