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地上搁着一堆箱子,通通用马克笔做了标记,唐霖凑过去看了眼,问:“萧萧要搬家了吗?”
随后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夸道:“这字真好看,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
宋萧一听唐霖这驾轻就熟的撩拨,抬腿用脚尖踢了踢他:“来都来了,打扫一下卫生吧。”
唐霖被他给整笑了,脱了风衣扔到沙发上,撸起袖子坏心地凑到他面前:“那我能要奖励吗?”
宋萧面不改色:“说说看。”
“很简单,”唐霖与他四目相对,“晚上和我一起散个步,怎么样?不过分吧?”
宋萧没应他,转过身拾起茶几上的抹布,放进半污的水桶里打湿,拧干后隔空抛给了唐霖:“成交。”
唐霖稳稳地接住,眼尾下垂,爽快道:“好嘞!”
宋萧没再管他,走到书房,把架上的书搬下来,最上面一排是关于心理和艺术领域的书籍,他踩着凳子踏上去,用干毛巾擦去铺了一层的灰,医药箱几天前用到过,所以还是崭新的。
他没急着抱走,随便从中抽出了一本,竟是徐垣舟最爱的?梵?高传?。
宋萧没有选择放回去,他拍了拍余灰,坐上临近的窗台,翻开了第一页。
说起这本书的渊源,倒还有点怅然,因为这是徐垣舟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让宋萧乐了好久好久,连吃饭都要随身携带,睡前必读。
徐垣舟说他最崇拜的画家便是梵高,可惜天妒英才,梵高的一生孤独悲苦,没有人能理解他,赏识他,是以恶意的眼光批判没有过错的人。梵高疲于奔波,作品中充满着天然的悲悯和压抑,但他依旧热爱田园,热爱花草的一切,正如一个几欲死去,而仍向往光明的病人。
可他没能得到救赎,长辞于世,结束了辉煌又落魄的一生。
宋萧垂着眸,指腹滑过书本的字迹,他曾经无数次共情过这位伟大的艺术家,痛惜之余又设身处地地想到了徐垣舟,尽管他与梵高的经历天差地别,可宋萧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怕徐垣舟孤独落寞,迫切地想要撰写他美好的结局,只是笔断了,心散了,强抢的分,终归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