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天使是个傻子，根本不愿相信，和亲人们死犟，为恶魔开脱，当事实摆在他面前，小天使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后来他自甘堕落，荒废学业，落得个万夫所指的下场……”

“真是又蠢又可恨。”

宋萧不忍再听下去，小球团扯烂了，在兜里七零八碎，他勉强地出口问：“小天使走出来了吗？”

徐垣舟停下，估计觉着馆里闷坏了，把帽子摘掉，捋了捋乱发，反问：“他该走出来吗？”

“为什么不该？”宋萧拧眉，“错的是恶魔。”

“那倒说不准……”

徐垣舟说到这里，音量降下来，糖被他咬碎了，融化到只剩几分甜味，舌尖麻麻的，用牙齿使劲咬了一口。宋萧无话，看着他停在了那幅张立武的作品前，徐垣舟轻嗤，不屑地评价：“我至今都没弄清这幅画入选的意义，画得好吗？真的就那样。”

“你看，他画的乌鸦很丑，对吧？好黑，好脏，会尖叫，会带来厄运……””

“当我知道它入选了，我恨不得把它撕下来，甩在那个人的脸上。我就是看不惯他，我恶心，我反复在问自己凭什么，凭什么这种人渣也能画画，他配碰笔吗？”徐垣舟话锋一转，冷着脸，“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是吧，我也……”

徐垣舟刻薄的批判还未结束，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了上来，轻柔地贴着，没有触及他的双眼。掌心划过扇动的触感，是睫毛在颤。

宋萧很温柔地说：“你没病，你也没错，你从始至终都没错。”

错的是盗窃犯，是暴力者，是所有不知真相，无缘无故诋毁你的人。

紧接着，身后流淌着热流的气息一僵，退了再退。徐垣舟重现被剥去的光，视线由那结队的鸦群，转向做了坏事般，一脸窘迫的宋萧，他还没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宋萧又退了一步，喉结艰难地滚动，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对不起学长…我下意识就……”

他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不应该看到那种晦气的东西，多辣眼睛啊对不对……”

“你可以生气，可以发泄出来，可以尽情地骂那个浑蛋，没人有资格说你。学长，你比他们优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