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
他在一下又一下的痛意里低下头,以红唇咬住他苍白的脖颈,缱绻流连,留下绯色的痕。
“对我再狠一些,好不好?”
“我不怕疼的,我只要有你,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
他一遍又一遍地央求着他,像是在自我催眠。
他试图自罚,试图赎罪,试图献祭,却怎么也解不开爱人周身的禁锢,所有的器官都像是烧起来了,每一根血管都被灼痛,每一个细胞都被点燃,烫得厉害,却只有心愈发冰凉,胸腔成了空荡荡的死物,两处靠得愈近,就愈发森寒。
那么冷,那么疼,那么绝望。
他们抵死缠绵,却又相隔万里。
后来日月颠倒,星辰陨落,周身一片朦胧的黑,他们倒在漫天晶莹的潮湿里,白凫以脊背抵上光滑的浴缸壁面,抱他入怀,终于痛哭出声。
他终于得到了。
却又狠狠失去了。
岁月无情,从未给他留住什么人的机会,父母、弟弟,一人一人离他而去,又让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挚爱。
如果可以。
江汀。
如果杀人能够偿命,我希望你来当我的刽子手。
捅穿我的心脏,不让它再无意义地跳动。
假使能让脖颈斩断,头颅滚落,我会感到轻松无比,因为至此,我终于,洗刷了半缕我的肮脏。
江汀。
懦弱如我,不敢再说爱你,只希望你能来恨我。
恨我吧,江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