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白凫意识到眼前人有哪里不对,他缓缓抬首,后退半步,仰头望向他。
“你……”他呐呐开口,语带犹豫,“你刚才称呼江夫人什么?”
“母亲。”
白凫倏地一滞,片刻后他缓缓道:“你怎么会,突然改了口?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
“是父亲的命令。”江汀答。
“命令?”白凫蹙起眉,“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没有。”江汀摇首,“我会服从父亲的一切命令,不是强迫。”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楚,但连在一起却是令人费解。
白凫愣在原地,良久,他才艰难滞涩地开口道:“所以,你是说,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这个意思么?”
见对方答“是”,他又追问:“那,你是不是因为要听从江言洲的话,才会先前去和万小姐订婚,之后又要和我订婚?”
“是。”江汀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像是毫无情绪地应答机器。
白凫望着他,抑制不住地倒退一步,靠上桌沿,整个人不稳地晃了晃。
“你……”他颤声开口,尾音发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汀缓慢地抬起眼,雾蓝色的眸冰冷一片,像是无机质玻璃,望过来的时候空洞无光,倒映不出半分他的影子。
“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道,“请您更换询问方式。”
白凫被那双眸望着,禁不住地后脊发凉,他咬了咬唇,掌心紧紧扣着桌沿。
“江汀。”他再问一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从去年四月份开始,到今年的四月份,这一整年,你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