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他无数次地想要逃跑,却又无数次地被捉回来。
那些人冰冷的面庞藏在白色口罩之后,如同毫无感情的怪物,用足以撕扯肉体的力气,拉拽着他,强压着他,向他的身体里注射各种不知名的药剂。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之中,有时清醒过来,也是因为剧痛和耳鸣。
每一刻。
每一刻都不得安生。
像是牲畜一般被剥去衣物,遭长鞭抽打,遭铁环锁喉,在窒息的痛意里,一遍一遍被强迫地听着催生奴性的训词,逼他下跪,逼他屈服。
好、好难受。
好想死。
可是死都是不被允许的,自他试过数次割腕之后,身边再也没了任何尖锐物品,下巴被强行掰至脱臼,手腕、脚腕锁链束缚,他真的成了一只狼狈的、毫无尊严的犬。
那双雾蓝色的眸子渐渐失了光泽,成了一对冰冷的死物。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他在昏迷中被一盆冰水浇醒,对上了一双眼熟的脸。
是蓝叙。
对方穿着体面的西装,整个人一尘不染,光鲜亮丽,像是刚从名利场上走下的贵客。
而他被拽着从地上站起来,又遭人猛踢向膝盖,跪了下去。
他们一高一低,似有云泥之别。
蓝叙笑吟吟地打量了他很久,才施施然开口道:“江少爷,好久不见。”
江汀失焦的眸子动了动,却没有抬头。
“啧啧啧。”他笑着道,“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