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意思是,这一生,他都不会再原谅他了,对么?
他不敢再问出口,怕得到肯定的答复,只能怯懦地、像只木偶一样地往后倒退半步。
“对不起……”
他恍惚开口,说着,转过身去,走向庭院大门。
一辆光缆车恰巧出现在庭院之前,拦住他的去路,蓝叙从车窗内探出头,带着与他截然不同的活泼生气,笑盈盈地同他道:“江少爷,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他又恢复了那种无邪单纯的模样。
说着,见江汀垂眸不答,他也不恼,只兀自笑了笑,不再看他,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往屋门走。
按了按门铃,门自内打开,他笑着和开门的白凫说了句什么,走进去,门被轻轻合上。
江汀立在那里,再也不敢回首。
原来。
原来那扇朝他关闭着的门,是会向别人轻易敞开的。
白凫他……再也不会允许他靠近他了。
那……他该怎么办?
而今,除却病体一具,他什么都没有,该如何挽留他。
夜色渐深,漆黑向他合拢,整个世界向他逼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呼吸开始变成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深海里的溺水之人,不断被吸入肺腑的,只有钝刀割心般的痛意。
最后,在这痛意里,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流砂星球的,只是后来的整整半个假期,他都陷在低沉情绪的沼泽里,不再挣扎,不再抬头仰望。
就仿佛,再也提不起力气。
而与他相反的,蓝叙却是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