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抬头看看表,叹了口气把他拉进来。
他对陆屿说:“uy…”说完又要哭。
陆屿不管他,自己回到床上坐着,说:“这儿没你妈。”
他好像听得懂一些中文,被这话刺激到了,包在眼睛里的眼泪陆陆续续短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
但没有声音。
陆屿也不关灯,任由他站着,闭着眼睛假寐。
半晌,大概是眼泪流累了,小孩儿自己去桌上拿了纸巾把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钻进陆屿的被窝里。
陆屿下意识要推他下床,睁眼对上他水朦朦的蓝眼睛忍住了。
他慢慢往陆屿身边挪,头贴着陆屿的肩膀,用极带西方口音的语调叫了句:“哥哥。”
陆桥教他的。
小孩儿身体柔软,贴在陆屿身边感觉软绵绵一团,呼出来的气都比成年人要热。
他自己哄自己,用手轻轻拍自己的屁股,大概是模拟他妈妈做过的事,但是效果甚微,眼泪还一直在淌,陆屿只好屈手撑着头,隔着被子拍他屁股。
很快就睡着了。
他观察这个小孩儿,的确长得很具有他家乡的特点,他母亲应该是白人,刚哭过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鼻尖红红的,小巧挺翘,像一只小鹿。
久久看着也犯困,陆屿关了灯,也打算睡觉。
好像他还从来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一张床,从小到大一直念的双语学校,中午午休住单人间,下课家里司机就接他放学,春游一系列活动他也一概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