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闻声飞速瞥了眼,原先还在跳动的手指,忽的停了,算盘声止住,室内乍时安静了下来。
辛梁星对上白砚那双惊喜的眼睛,随性道:“两瓶白酒。”
白砚抢在同事前头,从柜橱里给他拿酒,玻璃酒瓶搁在台面上,咣当。辛梁星垂眼,看见白砚小声问:“你咋来了?”做贼似的躲在玻璃酒瓶后,犹如偷情一般,用黢黑的瞳孔黏着在他脸上。
辛梁星启唇,规整的唇形一开一合,‘路过。’
白砚舔了舔嘴巴,以为他要说什么,连音都不发出来。路过就路过吧,路过也是极好的,能叫人看见他。白砚刚要说等下就下班了,能不能顺路一起走,就见辛梁星又开口,翕张的唇浅浅道:
“接你下班。”
訇地一下,白砚立在当场,掉了魂。
离下班还有十来分钟,辛梁星提着酒,坐在路口对面的石板上,看沟壑中流动的活水,冷不丁朝里头丢些没用完的鱼饵,再看它慢慢下沉,坠到污浊不堪的沟底。
白砚从供销社出来,正赶上日头西斜,他雪白的衬衫前留着一滩显眼的红,不像血迹更像是红墨水。辛梁星瞅着他前襟,把东西递到他手上,问:“衣服怎么了?”
白砚因为辛梁星来接他,喜形于色的很,因而也就对脏了衣裳这种小事不在意,随随便便道:“不小心泼上的。”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辛梁星二话不说就信了,可搁到白砚身上,他不由得怀疑,“是别人不小心泼上的还是你自己不小心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