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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岁月都无法掩盖的伤口,依然在徐子轩身上或是心里,横纵交叠叱咤啸叫。

二十五年前,当徐子轩从一片对死亡无限恐惧的昏迷中乍醒过来时,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处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冰凉了。

然而,安灏禹却仍然没有走,还守在自己身边,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了起来,血也止住了。

见自己睁开眼睛,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脸上还流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但更多的是欣喜,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他只是隔着纱布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道狰狞,然后说,我会保密的。

“灏禹,你又救了我一次”

安灏禹瘪了瘪嘴,红红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下了眼泪,委屈极了的模样:“子轩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改,我一定改,你不要死”

分明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而且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可安灏禹说的每一句话,脸上每一个表情,手上每一个小动作,却依然历历在目的清晰,就好像铭刻在了脑海深处似的,连同那些自己原本想要彻底遗忘的回忆。

就这样,层层叠叠的伤痕随着时间推移在不断覆盖累加,就连自己都无法知道真实的次数。

徐子轩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些无助和难堪甚至在一年后那场灭门惨案中离开了自己的父母都从曾不知晓。

他沉默着的等待他们发问,却忽然就被抱在了怀里。

怪不得垃圾桶里有带血的消毒棉,怪不得衬衫上总是有褐色的痕迹,怪不得冰箱里堆着好几盒红铁剂无名复杂的情绪在沈茹心中发酵翻涌,只能艰难的从干涩的喉头挤出一句明知故问的话来:“小轩,疼吗?”